他问我,为什么不试着在幸福的时候写作? 我愕然醒觉,少不更事,一直追寻着一种顾影自怜意境。他说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情节,我问他是什么情节,他说那叫自我毁灭情节。 所以我对他恐惧,害怕,依赖和爱恋,正因为他有这种彻底观摩,那是我对人性的一种彻底的诠释。 我不了解我自已,他说他比我了解我更多,更深刻。我不屑一顾地笑了。但是我笑很苍白,他说。 他说当幸福溢满的时候,你不得不想提起笔来记述,因为这种爱的洪水势不可挡。我说我还没有提笔的冲动,我有一天会写下来,但是不是现在。他无奈的叹气,宝贝,你什么时候这颗心才能给我? 我无法言语,扪心自问,我不爱他吗? 回答是不知道。 人总是很奇怪,他爱你的时候,你感觉不到你爱他。 我说你让我失去你一次,让我感受一下到底有多痛心,我想我就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他说好,他要去买醉,然后泡一靓女,但是不犯原则性的错误。 事实却是如此,中秋前夜,大闹天空。 我问他那个女人为什么打你电话时只会响一声? 他说她只是试探性的打电话,如果我方便,我便会挂过去给她。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床前,开始整理床单,被子,这似乎是很多年前养成的习惯,生气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很勤快。 我说那你现在挂过去给她? 他不理我,继续看电视,电视很吵。 我历声喝道,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 他透着近视眼镜,看了我一眼,样子很恼火,电话号码已经被他删除了。 为什么要删了电话号码?我装作心不在焉地问? 他说我从来不记她的电话的,他只要打过来,我就删了。 我嘲讥地吭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问他,是哪里人? 他说现在她在上海? 我问他,长得漂亮吗? 他说四川姑娘。 我突然沉不住气了,四川姑娘怎么了,不就是波大一点吗? 他说男人其实很喜欢波大的姑娘。 我问,她是干什么的? 他顿了顿,说认识她的之前她做蛋糕设计,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是礼仪小姐。 那现在呢?我问他说他现在被一个有钱的男人养起来了? 我冷笑着,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正派的女人,原来还是个风尘溥命之辈啊。 他驳斥到,她不是风尘女子。 我说你也这么有钱,你为什么不把他养起来? 他说他觉得没意思。 实际上,我不再生气,我想这种风尘美女何以对我造成程度上的威胁呢。 白色床单,白色枕头,白色窗帘,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喜欢起白色来,或许归于那次到南宁出差,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白色美女,从此于白色结缘。 白色,死亡。白色,恐惧。 夜幕泛白,天边零星的雨点击落着窗前的盛放后委靡姜花,室内有一股委靡的暖流。我一直很奇怪,家里总有一股类似草原的味道,但是草原辽阔无边,而家却精小无比。 我坐在床头抽烟,翘着脚丫,一脸的不屑,我问他,你们上过床吗? 他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问,那欧来雅的洗面奶是你买给她的? 他疑惑地望着我,什么洗面奶。 我偏过头去,不再让他看到我的眼睛。索性一头栽在洁白的床上,用洁白的被子盖住头。 半响,他揭开我的被子,说,我没给她买,她自已买的。 难怪他也要给我买欧来雅的洗面奶?我闭着眼睛漠漠地想。 事实上我很早以前就在他的抽屉里翻出来了那张电脑小票,我想忽略它的存在,想忽略他的女人的存在。 我问他,你们做爱感觉很好吗? 他的手搭了上来,我一把甩开,突然觉得那双手很凌乱,那是一种掠过女人发梢,发尾,胸部,甚至阴毛的凌乱。 他说,在你之前,我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我不想再理会,翻过身去,全身贴着冰凉的白色的墙,血突然被冻结了,不再循环。 他站在床头对我说,你该不会想要你的男人是个处男吧? 他甚是得意,因为他知道我爱他了。 同床异梦。 我梦到了破三影,那魂断十月的一个雨天捡到的诗意。 他破了张先三影绝句,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柳径无人,堕风影。所以他的名字叫破三影。 我没事的时候会为他籁籁的洒泪,他是强夺我眼泪最多的男子。 我们决别在南国邕林,而他那边必会枫红十月乱红如雨。我们认识在这个离人心上秋的时节,那时候我的名字叫这里不冷。 现在我叫青黄不接,他们都劝我改掉名字,说这个名字有浓浓的悲哀。我一甩头,泪渗着血汹涌而下。朋友说在这个秋季,他真正领悟了一场红雨。 如果泪水越多就表明爱得越深的话,那么我无力否认什么,也无力承认什么,语言就如同王志文做秀时,那副冷漠苍白的面孔,骗不了自已,只能骗骗别人的眼泪。 梦里他把天下第一剑客打败了,用的是自创的鸵鸵剑法。带着我走在蒙古的高原上,沙尘暴之起,燥热的大地没有一丝风,似有动静,侯闻远方沉闷的吼声,忽然,惊沙坐飞,无数沙丘卷为沙柱,像怪兽,变大,逼近,然后日色黯淡,沙柱化为百丈沙浪,将我们永远淹埋。 猝然惊醒,来生,我必要做他命运的陀螺,栽他走入荒芜的沙漠。 今生,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他醒来时告诉我,他梦到我了,他问我有没有做梦。 我含糊地答到,不记得了,我都不记得我的梦。 他躺在床上问我,想和我过几辈子? 我一怔,说一辈子吧,下辈子的事情谁说得定? 他情绪有点低落,他搂着我的肩问,你是不是把你的下辈子许诺给别的男人了? 我无助地说,没有,我没有许诺什么,我下辈子不想做人。 他问我,下辈子想做什么? 我说我还没有考虑好。 他带上眼镜,下了床,在转入洗手间的时候,仍了一句话给我,下辈子你也别想逃,我要和你过三生三世。 嘴里很苦涩。 他7点钟起床,每天都会从楼下买两个湘园包子放在台上。然后到单位,再打电话叫我起床上班。 刚走进办公室坐下,办公台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他的。 他说,看看你的信箱。 我说干什么,每天话还不够,还要写信? 他说,叫你看你就看。 电话断了,我打开电脑,整理昨天的新闻缮稿,然后写报纸广告。 他的电话又来了,问我看了没有,我说还没有,他叫我认真地看,好好地看,一个字一个字读清楚。 我打开邮箱,熟悉的文字印在眼前,我心一阵抖动,不相信自已的眼睛,又看了一遍: 古子健苦为宓妃,续<洛神赋>,为痛失所爱,加以凭栏伤怀。吾今昔莫途哀伤,不得垂青致铭,不得同患同爱,借以词赋,绪怀旧情,释伤绎意,永垂墓志:镜前损妆,秋风正起,吹乱发梢,庭院正静。皓首黄卷,颓墙残柱,讷讷难言。子夜三更据身凉,梦非花雾在彼岸。生不逢时,死又何堪。从未相顾盼,何生怜悯泪。甫实言苍生,重别离苦别离,别离两相望,何有言语?曾经苍海,诗里竹苑,惠风习习,云海静谧,共歌晚唱。今日风兮雨兮,只怀旧人,何止漫长?无须展笔墨,一切尽在心,涔涔滴滴,怎让人忘?苍海泛泛,悬涯溪壁,独峭依然。吾爱,吾苦不堪言,何止天涯咫尺各在一方,何止血泪共枕弦断人散。莫非前世来生,两情久长,今世注定,以苦相伴?董郎千年俳徊,银海多难多灾,故非不能同赴巫山,千年对峙,何不把情浅藏,逐笑颜开?莫疑莫问,同盟难毁千愁难载,君心吾心,高山唱合,鹊桥与共! 古人言志,不在心而题山水,有情而景致多变,无情而景致蒙雾,胸中有竹,物不在心外。吾今与君一别,想必今生无再续之时,习凤凰涅盘,以求新生,故死也不弃,见邕江一脉拓承,千古横流,照样育一方水土,段似银带而唯美,水也如此,人何以言愁,故惜生命不爱,食不殊味,睡不眠安,骨瘦如柴,见我犹怜,见君涌泪,何等哀苦。吾爱,惜别匆匆,苦痛难奈,以求解脱,孵化众生,善行天下,若不能为,只能寒窗风雨,十年苦读,以求深入浅出,声声夺人。 红签侍寄,唯吾言情,泪书婆娑,腥腥血痕。不得亡命天涯,不得一蹶不振,凌云壮志,怵目以待。 在我看完两面遍后,我便知道了这是我在某个细雨菲菲的深夜写给破三影的一封断决书,存在草稿箱里,他破移了我的秘码,进了我的信箱。 看完后,我没有打电话给他,仲秋月圆,我想着抽空回去收捡一下行李,逃吧,去周边一个城市,去一个我久违的女友家里去看中秋的月亮。 他已经等在家里,我们相对的那一刻,很尴尬,空气如同火药炮,只要有人点燃,就必然会爆炸。 彼此都不说话,我整理床单,被子,拖地,他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 他说,你准备走了吗? 我不做声,他又说,你每次离开我的时候,都把屋里收捡得特别干净。 我默默地说,那是你自以为事。 我有话问你,你坐过来。他冷静地说着,感觉他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坐在沙发上,他问我,为什么要骗我? 我说我怎么骗你了? 他说你八月三十号还在给他写情书。 我说那不是情书,那是绝别书。 他说你知道吗,如果我不爱你,我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这封信,我都会为之掉泪的。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是用泪写出来的。 他说你们就是这么难分难舍? 我无言以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过。他问。 我说不知道。 他冷笑,很伤楚,他问我是不是找一个爱你的人,然后还要跟你爱的人藕断丝连? 我说没想过? 他问我,你知道你现在到底爱谁吗? 我说不知道。 你考虑清楚吧,我不想勉强你,把你弄得如此伤心。你伤心我也不好受。 不如,我们分手吧。我声音遥远而又逼近。 他回过头来,那种惊诧的感觉,让我觉得我自已太无情。 为什么??他吼道。 何必在双方折磨呢?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太累,太没有自由,太不受尊重。 天啊,为什么你是如此软弱,对我去如此无情?他逼问我。 我垂低了头,不敢看他灼热的双眼。 他说:我所有的努力全白费了。所有的努力全白费了。 崩溃,崩溃得了无痕迹。 他坐在我旁边,我紧紧地抱住他,眼泪沿着他的衣领往下流,他反过身来帮我擦干泪水。 温柔,他对我采取绝对温柔的攻势,他知道我人性的弱点。 他叫我下午好好考虑一下,到底现在还爱着谁? 我说如果我还爱着他,那你怎么办? 他没有作答,事实上他是逃避了这个问题,他说他不是一个逃避问题的男人,只是对我,他太不自信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肆意地伤害着他。他说我只会这样地伤害两个人,一个是我母亲,一个就是他。因为这两个人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 我反思着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句话不得不令我深深地困惑,他的话如一把锐力的剑插入心,伤不见血。 我们的爱情太脆弱了,我想着总会有一天,我会仓惶逃跑,只要有理由。 于是我开始在他编织的幸福中找着痛苦,找着能不爱他的理由。 我没有理由不爱他,但是我渴望孤独。我仅仅是渴望孤独而已。 回到公司,没有心情工作,坐在电脑前发呆。翻开最新的写给他的爱情锁言记事本,看见了一行行的文字:其实我真的是一个极其渴望孤独的人,但是命运最终把我用爱情的网网了起来,千千结结,很牢很牢。 其实我是一个从不相信爱情的人,但是我总是在恋爱,在被爱,在伤害别人同时也在伤害自已。 其实我害怕婚姻,但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婚姻,事过境迁,终于累了,终于停了,终于灭了…… 其实我爱着一个人,很深很深,如果他愿意强占我一生,不管是幸福或者不幸,可惜他不敢。 所以我选择了勇气,一个男人的勇气,敢于承诺的人,不管是否真是如此,但是他自信。 但是放弃并不表示只是如此,而这其间,有多少渴望,多少等待,多少泪水,但是这些除了空洞别无他用。 一首从太平洋那端流传过来的信,结束了他所有的语言,过后,我很想他,睡在我男人的怀里想,希望再遇。 希望再遇,哪怕只是偷窥一眼。 如果他真真切切的站在我眼前,或许我不敢触摸他,我只是伯拉图的爱人。 如果我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并一定敢凝望我的眼睛,因为我们太陌生了。 读了安尼宝贝的《八月未央》,痛不欲生,难以言表。 他留下了我的身份证号码,他能找到我吗? 从来都没有想过想知道他的样子,爱情有时候忽略了很多东西。 他其实一直在用错误的解码解读我,但是他真的很用心,错了,我不怪他。 醉烟! 众人皆醉,我也醉! 众人皆浊,我也浊!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看到此处,电话响了,是他。 他说他到银湖去踢球了,争取六点半回来。我吭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明白他此去踢球的含义,他脚上还有伤,他选择自残的方式发泄郁闷。 窗外泛白,云霞满天,我站在高楼处,望下径长的小路,鹅黄的小道林荫成簇,很美。 但是,人们都说深圳是个爱情的荒漠。 他回来了,脚一瘸一拐地走回我身边。 我扶住他,他把我甩开。 他问我,考虑好了吗? 我说考虑什么呢? 考虑你到底爱谁,或者到底喜欢哪一种生活方式? 我没考虑,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他问我只是需要时间,我只相信时间。我答到。 时间又能证明什么?他问我。 我说时间能让我把一些人忘记。 你知道我多么奢望你能写点什么东西给我吗?他说。 我会写的,我正在拿一生来写这点东西。我说。 你写给他的信,我都读了,很感人,我却不知道你们的感情这么深了。他望向窗外,等我回话。 我没有作答,他说,什么时候颗心才是我的? 我很平静的说,他曾经也那么渴望我能为他写点什么东西。 别提他了,把邮箱换了好吗?他小心地说。 换吧。我长叹一口气,突然有种超脱的之感,我又隐隐地闻到了屋里那阵草原的味道,我想起他,带我飞驰在辽阔的草原上,我穿着红色连衣裙,连衣裙随风舞起,带着太阳镜,身后阳光斑坠落无数,乱红如雨。 那把烟也戒了吧。他说。 戒吧。都听你的。我答到。 他唉一口气,心影不戒烟瘾怎能戒? 我说我都会戒掉的,你要相信我。 第二天,起来时,他已经走了,桌台上放着两个湘园包子,已经凉了,下面压着一张纸:宝贝,有空的时候多写写东西,不管是写给他还是写给我,或者是写给其它人。 我看着纸条,鼻子有点酸,用手使劲压着眼睛,泪没有出来,在沙发上小坐了会,随后开始梳洗。 爱情停驻了,生活依旧继续…… 爱情碎片二我抽着烟读破三影的信,在袅袅的烟雾中,吐出他的眼睛,嘴巴和心。实际上我正在戒烟,我知道自已对烟的依赖已经戒不掉了。 他信中夹着一首小诗,,说好分手的那一天/我们微笑坦然/可是天空飘下细雨/让我的泪/隐藏在里面。 说好离别后不在思念/不再回头看看/可是我的心/不在身边/回头时/你已一去不还。当往事成为永远/伤感就是我美丽的容颜/当孤枕难眠/网/是我的酒/醉在里面…… 心碎得一塌糊涂。 破三影说:他想要你的三生三世,一点翻本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太黑了吧?惹得的我还真有点想和他斗上一斗呢!但我不恨他,这说明他真的爱你,为你高兴。不过呢,如果他下辈子还来挡我的路,想抢走你,哼哼!就让他尝尝我这辈子练就的“黯然销魂掌”(注:痴情情圣扬过的无上绝技)“强颜欢笑拳”(注:情种乱红采月的必杀技),会会他那成名绝技“超霸香港脚”,战况一定会空前激烈,“超霸香港脚”气劲惊人,若非有武林至宝“牛粪香香功”护住心脉鼻孔,定会晕倒;战局的结果当然是我用“深情冷刃手”点中他三十六处穴道而获得全胜!哈哈,上帝是公平的,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踏花熏的马蹄香,怀拥美人入红帐,我终于得到你了!哈哈哈哈,越想越得意,这正是中国内功的至高境界“阿Q精神胜利法”,厉害吧?阿Q曰:“脑袋掉了碗儿大块疤,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爱你。下辈子等你!!! 他又说他叫你“宝贝”,我就不好再这么叫了,改叫你“心肝儿”好吗? 破三影说我很聪明,文字运用了点小计巧,点点滴滴,全景式的让他了解了我的现在,又没有丝毫伤害到他或者他,为什么他也会感受到那间小屋的温暖呢?不知怎么得,破三影看了文章后总把他想象成中央电视台那个有蒙古血统的主持人白岩松的样子,对他没有恶感,甚至都没有嫉妒,这要归功于我的文笔。 他说:飞鸿不传泪痕书。 几乎是每天清晨,我都会查看我的邮件,没有他的信,我会很平静,平静地开始工作,生活。 我终于知道我平静的原由了,我在等待一个消息。 通常,早上是没有工作安排的,有时候,我会翻着桌上的法国园林艺术史,觉得无聊,就趴在桌上睡瞌睡,有时会梦到在的巴黎卢浮宫,站在塞纳河边里往下跳,有时候会学着齐豫,脱掉脚上的高根鞋,在巴黎的香榭里大街上奔跑。 多半时间被欧阳叫醒,醒来的时候脚变得酸疼而麻木,睡眼稀松,颓废不堪,面孔菲红。 有时候,就干脆搬几本签赏诗词来读,一个早晨就捉摸几首十六字令:山,画屏莺歌倚笛羌,细叶眉,悦色扶麻桑水,篱边桂香十里醉,莆风摇,留低椿叶睡。 蓦,不是乱红坠无数,阑珊处,不解皈衣苦。 浅,轻颦含笑尽秀娴,把红唇,印无字红笺。 释,帘掩墨台屏中诗,檀木薹,惹尽游女思。 读着他的信,也很平静,淌着泪,想他倚在阳光斜的窗台,阳光喷礴,懒洋洋的,照亮他的苍白…… 爱情碎片三早上起来,在衣柜里选了一件桔红色斜边扣的上衣穿,他眼睛一亮,说真好看。 我在镜前描画我的眉毛,他摇了摇头,说你的眉毛太挑了,不好看,你要画成那种柳叶眉会更美? 我说我喜欢那种眉毛。 我着完淡淡的妆后,开始梳我的头发,他在旁边左顾右盼,建议我改变一下发型。 我说我喜欢这种发型。 他说你去见我妈的时候,千万别穿黑色的衣服。 我说为什么? 他说他妈不喜欢黑色? 我说管它干嘛呢?
他瞪大双眼,一脸不可容忍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说我怎么了,我妈不喜欢,你就不管我喜不喜欢了? 他说你肯定要先讨我妈喜欢才行啊。 我瞥了他一眼,说穿什么衣服见我妈很重要吗? 我拿起包噌噌地从他身边走出去,铁门还没关上,他冲冲地走过来,砰地一声,木门猛地一颤,那声音似像晴天霹雳。我站在门外,把没关紧的铁门用脚一踢,声音响彻云宵。 男人真是麻烦。 有时候我想,爱一个人,是不是注定这爱就变成了牺牲? 这个灰飞烟灭的尘世,唯一值得我执黝或许只剩下我自身的这点东西,眉毛,头发,抑或是我喜欢的黑色轻衣。 事实上他被迫着改变了我很多。 两个人爱情的斗争的关键也或者是看在两个人营造的世界里,谁先崩溃而已。爱也只不过如此。 歪在我的小隔子间里,翻天覆地地找到了Mariah Cape的CD,带上耳机,那全世界最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耳边振动,脑子一片混乱。 音乐有时候可以让灵魂麻木。 爱情碎片四深圳的秋天有点晚。 秋风四起,穿插着行人的心,很冷。 我终于剪了我的头发,那是我曾诺言着为破三影留的一头长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不再牵连不断,不在纠缠不清,抑或不再想起。 我想过为破三影作一个长发飘逸温柔娴静的女子,而我总是在无声中崩溃。他终于改变了我,一点一滴,从穿着打扮,到口味习惯,我也终于知道我执著的东西,也轻易被爱而改变了。 他掐着手指数着,嘴里含着笑对我说,亲爱的,你已经有七天没有抽过烟了。 我嗯了一声。 你能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看着他期盼的眼睛,说我不知道。 七天国庆节假后,我重新回到公司,桌上的东西一如我去之前一样凌乱的堆放着,草稿纸上还有我龙飞凤舞的随着杂记,CD一叠一叠地磊着,《上下五千年》反扣压在桌上,烟灰满桌铺设。这就是我,一个准艺术家的习性。 我打开E-mail,有一封邮件。 东京的天空有点冷…… 秋日,天气晴朗,即使周末,日本人也依然像忙碌的蚂蚁一样快速的川流不息。我想尽量远离市中心,远离人群。有点萧索的走向“郊区”,可东京都如此庞大,庞大到好像根本没有我想要到达的郊区。东京的城市规划感觉不如上海,深圳,建筑太多空地太少。她此刻应该在深圳某个绿化良好的小区里过着幸福的生活吧。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仰望被建筑物所切割的蓝天,不够辽阔但却深远,原来东京也可以有这么蓝瓦瓦一尘不染的天空,天气很暖和,人很多,我很孤独……东京的天空有点冷…… 现在我的生活由两部分组成,现实的生活和网上虚拟的生活。黑白颠倒,虚实不分,现实的生活好像退居二线,甚至可以说,现实生活只是虚拟生活的陪衬,读书、打工、吃喝玩乐只是冽行程序,用一个贴切的名词来形容我,就是“行尸走肉”。只有到了网上,才可以感觉到自己灵魂的存在。可她消失了,她应该消失,我也应该消失,只是还有些事没作,有些话没说,有些泪水还没有撒落。认识她以前,偶尔的上网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消遣,可在这虚拟的世界里,我却在一年前一个明媚的秋日午后,听着五轮真弓淡淡哀愁的歌曲,遭遇了一生中最真实的爱情……这爱情,来的莫名其妙,都不清楚开始于何时,而在最初甚至于当它是可以把玩的游戏,可就是这个游戏,让一切其他的现实生活都失色为轮廓,成为这真实感情的虚拟背景。 一直玩股票的我,自从爱上她后,已经很少去关心股市,恰巧去年那个关键的季节里股市走熊,手中的股票都被深套,于是干脆作起死多头,更是不去理睬,一两个月才去关心一下,市值缩水几达一半,损失惨重。可我却毫不在意,因为我在爱中,爱是无价的,如果感受这爱需要付出,我情愿付出更多!情场得意赌场失利应该是规律吧,这样想也就没事了。可是付出的心却再也不可能找回,我将就这样带着缺失了一部分的心灵去走这慢慢人生路,感觉有些冷,即使晒着太阳…… 我叫她“冷妹妹”。她很冷,即使在网上遇到她时她叫做“这里不冷”。她很开心,可实际上她不开心,她很张狂,可实际上她很沉静,她给聊天室里别人的感觉是火,给我的感觉是冰。也许是我有柏拉图情结的缘故,她的真实存在从我心里消失了,她只是个心影,所以她长的美或丑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我知道她的相貌之前她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后来,知道她还是很漂亮的,没什么欣喜若狂,只是觉得她本就不应该是个难看的女子。她不是我所遇到的最美的女子,无论现实还是网上,之前之后我都认识很多很漂亮的女孩,青梅竹马的红雨就比很多明星都漂亮,红雨应该可以算是我的初恋吧,只是太过飘渺而朦胧。我的信念是“女人的美丽不在外表”,所以爱冷妹妹很久都不知道她的模样,因为爱她所以她是最美的,虽然后来不断的伤害把伤痕刻在这美丽上,一道又一道,但她依旧是美的,只是美的很残忍。于是我怀着残忍的温柔和她相爱了。开始就知道这爱不会有结局,如果有,也是残忍的结局,结局的残忍决定了爱的残忍,无论我对她多么温柔,多么用心,多么怜惜,都会因这结局而成为残忍。对她越好,也就是对她的越加残忍!那时我的网名改成了“冷刃之深情”。 我的故乡在长城以北……从没有告诉过她,我是个民族主义者,不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外在的压力,而是源自于内心的信仰。 并没有想过会网恋,但当“梅边吹笛”在那个冷妹妹对我说就要死了的夜晚,当我沮丧、痛苦而疯狂的时候指出我已经陷入网恋时,我却根本无力否认。于是在那夜,我知道自己恋爱了,而且是自己一向嘲笑的网恋!而且,而且,这对我来说的非法的! 于是,想要逃离。从开始了解了她内心的那个时候(也就是认识她整20天的日子里读了她的文章)起,我就试图逃离她,一次又一次,每次失败的逃离都把这虚拟的感情夯实一分,随之而来的是苦涩后的甜美,这甜蜜那么让人心醉,使得我不得不想起这只是在让残忍的结局更加残忍而已,“甜蜜既是这般浓烈,痛苦也必定十分深邃”。于是再度计划着胜利大逃亡,给她介绍才子,或者表现的花心,可这些总会伤害到她,也伤害到我,但却不能不这样作!世事真是奇妙,爱和温柔实际上是对她的残忍,而残忍却是对她的爱与温柔……我们的爱和缠绵就在这样伤感的基调与离别的阴影中如同风中的烛火一样抖动着,忽明忽暗。明亮的时候成为了无尽的快乐和幸福,暗淡的时刻换来的是眼泪和悲伤。 她的文笔很特别,是我的安呢宝贝。彼此写了很多风花雪月的诗句,句子中有很多桃花、梅香、菊影,可这爱情却更像是那些在寒冷极地中顽强生长着的颜色幽暗的苔藓和地衣…………………… 诗风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想为她留下自由。很多时候我们各玩各的,她是诗风除去潇湘妃子外最惹眼的女孩,而我,可能是美眉最多的男子。我也叫她“眉眉”,每次这样叫她都可以感受到自己对她的感情,都叫的好温柔,即使是和她发火时,这一声“眉眉”也是那么饱含爱意。 我要离开她,常常这么想,这么想的时候我真的好爱她,好想好好的对她。可为了离开,却又不得不去伤害她。每次伤她我会比她更痛,也许眼泪流的比她少,可血一定流的比她多!我不想伤她,不想!只想狠狠的伤自己!离开深爱的人很难,即使我自认为是个冷酷的战士。她说我是夺取她眼泪最多的男子,我不知是应该为此欣慰还是应该为此歉疚,只想让她知道,我为她流过泪水,从不记得为什么人和事情流过这样多的泪。七次,从数量来看好像不多,可对于一个男人这太多了!多到让我感到羞耻! 认识她后很喜欢的一首歌是崔建的<花房姑娘>。“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把这歌给了她。然后我离开中国。离开中国前本是有机会和她见面的,可我知道宿命,她也明白这宿命,于是我们诀别,她向南,我向东,“我是行人,更送行人去。”我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束…… 一个半月后,当我再次出现在诗风时,用的是另外的名字和另外的号,没有人认得出我!我想知道她还好吗?等了很多夜晚,终于见到她进入诗风,我可以感到她的落落寡欢和我眼中的灼热……看着她那样的寂寞,本不打算和她搭话的我就像一个路人那样和她寒暄了几句,都是些很一般的诗风里天天可以见到的话,然后她就走了。后来她说:“那时我就感觉到是你,对我是那么的温柔”。情况是她认出了我,虽然我极力否认,可还是被捕获。故事于是又多延续了半年……直到现在,现在她定婚了,和她的男人同居在一起,我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而不像第一次得知有这么个男子时那样心如刀割,以前刀割的伤口只剩下了疤痕,除去偶尔在阴天的时候会隐隐作疼,基本上没什么了。 情人节的那夜答应过为她守贞一年,虽然时过境迁,可诺言对我仍旧是诺言,而且有她在心里,对别的女子也始终提不起兴趣。明年情人节,承诺的期限将满,可那时,也许依旧想她……可她会在她那浪漫的情人节里想起我吗?想起一个在情人节里为她守贞的男子吗? 每次进入诗风,都会仔细的查看一下聊友列表,看看她是否也在。诗风里那些熟悉的网友剩下的没有几个了,几乎是和她一起沉淀为我快乐的记忆,想起来那些场景都已经象是褪色老电影的感觉,想念过去,这大约就是怀旧吧?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话用于诗风那么贴切,一波又一波的新人带走了旧日的朋友,那些我和她共同的朋友,那些我和她共同的欢乐……都成了记忆中渐渐模糊因而也更加美好的远景…… 卜算子康与之潮生浦口云,潮落津头树。 潮本无心落又生,人自来还去。 今古短长亭,送往迎来处,老尽东西南北人,亭下潮如故。 宋人康与之的卜算子就像秋天那无言的伤感,勾画出诗风和它的四季。 “这里不冷”消失的只剩下了我QQ上一个永远也不会动一下的头像,她高居于最上,那是因为我把其他聊友名称前的空格都删除了,改成了只能在她之下。没有她的诗风,总是少了心在。可待在诗风,至少可以感觉心在不远处跳动。 想过很多次给她留言或者发邮件,其中最想说的一句话却是最普通不过的那句以前天天都会说的话,“我的爱,你还好吗”?现在这句话也许问的多余,她过很好,他很体贴她,爱护她,他也很成熟,成熟到连我都以为她和他生活是对的。 想她的时候,也会想与其哄的她作了我的影子妻子(蒙汉有一条愈越的沟壑)而生活的不完整,还是她选择了正确的人生,那是一个完整的家,她是正式的人妻,过着安心而安定的生活,将来会有可爱的孩子……我会在很多年,也许是十年后的一天去找她吗?也许会。那个时刻,她会和她的丈夫带着孩子在阳光明媚的公园中嬉戏,而我,一个陌生人,会面带笑容看着这幸福的画面,然后甚至抱抱跑到身边的她的孩子(就像抱着她,因为这是她的一部分),摸摸他的头,亲亲他的脸,说声“好可爱哦”。看着我远去的背影,她可能会对丈夫说:“那个人我们认识吗?”,而她的丈夫会说:“只是一个路人”。远远的路上,和我迎面走来的人惊讶的看到我面上在阳光下闪烁的泪光……只是一个路人…… 很久以前她给我的邮件里曾经引用过李敖的这样一句话:“我们是把对方冻解了,冻解不是不面对,而是采取不面对的方式面对”。爱情成了冰中的花,不会凋零也永难接近…… 今天,和她认识整整一年,以前总想给这个日子赋予很多意义:“给她打一天电话或者定送鲜花,给她送条不很贵的项链或者送一百首情诗,给她自己作出的flash动画配上她喜欢的歌,甚至飞到她身边去见她。即使分手后也想着在这个日子里给她完成后的文章和最后的见面,然后永远消失……”让这个我们相识的日子与众不同。 可到了今天,感受不到与其他日子有什么不同,风还是风,云还是云,没有人在欢庆什么或者纪念什么,唯一不同的是,我有些惆怅,一点点,与这明媚的阳光不协调的惆怅,平平淡淡的,没有滋味,不知道胸口憋闷的是什么,给她发信,关于这个日子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我们还有话可说吗?如果有,可以说吗?于是发卡给她,卡秀里的卡,发那些平平淡淡的卡,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只好像以前那样,说句最最平淡的话: 我的爱,你还好吗? 抽烟,使劲的抽烟,把我七天没抽的烟,全部抽完。 秋天,波澜不惊又阴雨菲菲。 秋风掠过碎花布帘,隐隐的透进来,把泪水吹干了。 爱情碎片五我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越久,往事就会越凄美。不管是任何一篇伤痕累累的文章,还是一首悠扬婉转的音乐,常常地,我都不自觉心口作痛。 我对他表白了这一点,他很愤怒,想尽一切办法来抹杀我的记忆。他说破三影是他最疼恨的人。他说他为此成了我网络的现实演绎。 或许我该挣脱这虚无飘渺的爱情苦闷,开始我正真的人生之路。 故意不承认我爱上了他,很奇怪。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也抑或不想承认侬本多情这一说法。一方面,我在忍受着失恋和思恋的痛苦煎熬,另一方面我怎么能又弥漫在爱的激情和狂热中呢。 我总是抑欲着这份爱和依存,在万丈深谷悬崖殊壁之间徜徉,渐渐地,我的脚步不在漂离,不在悬空,我有一种轻之沉重之轻之感。 女人,不要与时间对抗。 翰海孤帐,离人多绪,点滴怀伤。何做凄惨,世间故非有情,离散一样。 看屏下水击苍浪,损愁儿女情长。别后,故人珍重,魂飞魄离,不是情断,却是琢玉难雕,空弦难弹。 霸林别绪,只是聚又还分,不舍不离。镏金路上,拜别有期。 我想我写完这篇的东西的时候,我的过去也将与我隔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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