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子很久没有做一个清晰的梦了。
在一个天空变成淡而高远的季节里,珊子喜欢在黄昏时分,静静地坐在海边的一块大岩石上,看着远方时隐时现的船只缓缓地过往。珊子在想一件事:在这样一成不变的现象背后会是否也会藏着变幻万千的想像不到的变化?
让珊子思索这个问题的是她的一个好友。 在一个寂如廖星的夜里,电话里的他突然对珊子说:其实我一直喜欢你,只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表白,却没有想到你还是因为别人而受伤了。 珊子霎时感觉电话里的声音变的格外的遥远,似乎从云霄里传来的一般,一时,她都不知道电话的另一端是谁了。 难道,友情也会变吗?爱情会变淡,幸福会变飞,友情却也可以变成爱情吗?她不懂了。
于是只好,也只能傻傻地问:我怎么不知道啊?不要开玩笑了。然后就是呵呵地傻笑。除了这句话,除了这样做,她不知道能再说什么,能再做什么。 夜里,珊子几乎没有安然的睡上一个小时,总是在做梦。又是那个行走在铁轨上的梦。梦里全是混混噩噩一片灰色,模糊中有人与她沿铁轨同行,却是在旁边的另一条铁轨上,他们一路说笑着走着,虽然没有风吹来,走的很安稳,但因为铁轨的平行,注定他们永远无法走到一条铁轨上去,所以珊子也看一直不清他的脸。
天亮了,已是正午的太阳斜斜的照在珊子疲倦的脸上,珊子的头有些痛。 然后,他来了,两个城市之间遥远的距离在他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他站在珊子面前的时候,珊子还如在梦中一般,张着口,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还是来了,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吗? 我来寻一个梦,虽然梦的悲欢离合我不能掌握,但至少我还能拥有寻梦的过程这一段路。 他如此是说。 珊子苦涩的笑了笑,然后一甩头,好,走吧。我们痛快的玩两天再说。
两天里再多的快乐也不能将他笑容背后难言的情愫掩盖,珊子用平生最大的笑声和最夸张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不在自在。因为她还没有学会如何更好的面对,一直以好友相处的朋友突然对她表达爱意后的转变。至少,她是一直是以友待他的,一直感觉他也是。 临行前的晚餐,吃的似乎犹外的艰难。珊子起初还是不停地与他说笑着,后来两人的话渐渐都少了许多,最终静默了下来。珊子将目光落在窗外的来往的行人身上,她不敢看对面那张已溢出了些许哀伤的脸。 夜里,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我预料到了结果,但是我依然感到心痛。如果有一天,你倦了,累了,我这里永远是你的港湾,等待你的靠航。
珊子的心真的感动了,她真不忍不心伤害一个如此真诚去爱的人。但,她也不能欺骗自己。她宁愿选择没有爱情的流浪,也不想要一个背负着爱情债的生活。她一直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包括感情;她也不要欠他什么东西,包括爱情。所以,她一点希望也不给他,只是为了让他更好的生活。
他走时,没有让珊子送他。珊子知道那将是多么伤感和无奈的送别,于是两人最大默契便是在此了。虽然珊子没有看到他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城市的身影,但她可以想像他走时的脚步是多么的沉重,可以想像他的梦如自己的梦一样变成了灰色,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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