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魏顺德老人66岁,在新疆阿克苏地区工作生活了40余年。数年来他历经人生坎坷,但矢志不渝地自费从事对野生动物研究、探险20余年,曾多次遇险,劫后而余生。在首漂塔里木河碰断两根掌骨的同时,依然凭着对人类大自然的挚爱,攀登天山海拔6000米以上的冰峰10多座,考察过10多条人迹罕见的高山冰川,执着地用简陋的相机,拍摄了托木尔峰大量雄奇险峻的图片,并跟踪研究国家一类珍稀鸟类黑鹳近20年,跟踪研究世界珍稀野生动物雪豹10多年,是中国拥有黑鹳和雪豹资料、图片最多的人,也是对黑鹳和雪豹分布、生活规律最熟悉的人。 在对天山托木尔峰、野生动物、大漠胡杨等研究和摄影领域方面成果卓著,相继在《野生动物》、《阿克苏报》、《入一农学院学报》、《今日阿克苏》、《丝路明珠——阿克苏》、《西部明珠——阿克苏》、《新疆画报》、《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等报刊和画册上发表了震撼人心的系列摄影作品和论文、考察报道,引起媒体极大关注。目前,他已完成和即将完成的作品可出多部画册和专著。除此而外,他还在拍摄完成《西部野生世界》动物专题电视片,力争为宣传新疆,宣传阿克苏的生态环境、旅游业做出不懈的努力。现为中国动物学会会员,新疆动物学会会员,《新疆画报》特约记者,《中国国家地理基金》黑鹳项目主持人,中国民俗摄影协会永久会员,新疆生态学会会员,阿克苏野生动物保护委员会理事。 阿克苏地区文学艺术联合会 2004年6月 “夏特古道”就是当时密如蛛网的众多丝绸之路支线中的一条。“夏特”双译为“夏塔”“夏台”,在维吾尔语中是“梯子”的含义,它北起新疆伊犁州昭苏县的夏特乡,南至阿克苏地区温宿县的博孜墩乡,全长100余公里,为天山最为险峻的古代山路,途中要翻越天山主脊上的哈达木孜达坂和穿越天山南麓白玉峰下的木扎尔特冰川。“木扎尔特”维吾尔语中的含义为流过雪山的河。 走朝进夏特古道,尤其是木扎尔冰川谷道,要经历几大危险:势如脱缰野马、咆哮震天的雪山洪水,十级以上随时欲刮的暴风,深不见底的冰裂缝,以及可以埋没一切的巨大雪崩等。历史上,唐玄奘西行,张骞的出使,细君公主的远嫁……这条冰川谷道是必经之路。它奇特的冰川景观,它极度危险而极具挑战性的魅力,吸引着勇士们的眼球。 2004年10月9日这天,曾多次前往托木尔峰各大冰川谷道考察的魏顺德老人,经过近一个月的准备,同64岁的代开勋,32岁的阮晓辉一行三人,由温宿县乘车前往破城子煤矿出发,再次考察了木扎尔特的冰川谷道,这次考察历时23天,10月30日回到温宿县城。 阿克苏报记者:王涛
天山冰川探险--走进死亡谷考察雪豹 作者:魏顺德
随着深秋的来临,木扎特河的洪水渐渐远去,预示着木扎特冰川谷道(也称夏特谷道)又一个探险旅游时机来到。 两年前的8月,乌鲁木齐登山探险协会几名勇士,迎着木扎特河波涛汹涌的激流,由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昭苏县夏特出发南下穿越谷道,队长董务新在洪水中把几名年轻队员安全护送彼岸后,终于不抵涛涛洪水,不幸被洪水卷走,为木扎特冰川谷道又增添了悲壮的一页。 我在木扎特冰川谷道南端阿克苏地区温宿县工作生活40余年,又无数次深入木扎特冰川谷道探险、摄影、考察,深知木扎特河在夏季6-8月份洪涛滚滚,沿途险境丛生,从古至今,不知吞噬了多少生灵?这个季节基本为穿越冰川谷道禁区。到9月初,天气转凉,洪水退去,人们才摆脱洪水威胁,只要备好防寒和必备物品,穿越成功的希望较大,直到大雪封山,都可穿越。来年春末夏初的4月下旬到5月份,又可穿越。 穿越木扎特冰川谷道,要经历三大危险:洪水、暴风、险境丛生的冰川雪崩和冰裂缝。十级以上的暴风是经常可以遇到的,遇到暴风,不仅人无法行走,就连骆驼、马匹这样的大型动物也几乎被狂风刮倒,如果在冰川上行走,深不见底的冰裂缝就可能成为葬身之地。最危险的路段是木扎特冰川这段20余公里的冰川山谷,充满危险和挑战,沿途要翻越木孜达坂,喀达木孜达坂和木扎特达坂三个达坂。从汉、唐、宋、元、明、清,直到民国和共和,数千年来,这条冰川山谷,人和牲畜死伤无数,尸骨累累,是名符其实的“死亡谷”。 20多少年来,我对这条谷道的自费探险虽然历尽艰难,但每次都有新的感受和收获。每当我决定要去木扎特冰川谷道探险,动身之前,为山高路远、路途艰辛等诸多困难总要发愁多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揭开这条谷道的神秘面纱,向世人展示它无穷的魅力,2004年10月我又一次踏上了这条探险之路。 一、艰难探险路 这次探险,主要目的是带着国际雪豹基金会的雪豹考察项目前往,作为前期考察探索,项目虽已确定,资金还未落实,只好又一次自费前往。除考察雪豹外,天山著名高峰雪莲峰、科学峰、汗腾格里峰、吐格拜里齐峰和木扎特、乌库尔、吐格拜里齐三大冰川在等待着我们去探索。 早在9月2日,我和几位年轻的登山探险爱好者陈伟东、孙利民、姚明由阿克苏出发踏上去木扎特冰川谷道的探险路,车行至破城子煤矿,机油漏光一时无法修复,又找不到驮行李的马匹。面对近百公里的艰难行程,又有40-50公斤的沉重行装,只好临时决定改道(道路较近的) 库孜巴依探险。 经过近一个月的准备,这次与我同行的是比我小一岁(65岁)的登山爱好者代开勋和年轻的阮晓辉(32岁)。原准备租用车辆由阿克苏直接送往180公里以外的大本营东凌玉矿后再徒步负重前行,但因租车费太贵,只好于10月9日乘温宿——破城子煤矿的公交车先到煤矿, 12日才找到送我们的车辆。道路十分难行,一路大部分路段多是巨石挡道、迂回曲折的危险路段,单车前往,危机重重,路途中司机师傅不断自言自语:“以后给1000元车费不来。”果然不出所料,等车艰难的穿过乱石堆,机油盖不知何时早已飞出车外,距东凌玉矿还有7-8公里,我们只好负重前往。 当我们到达乱石滩刘同文金矿点时,据挖金的师傅介绍,在我们到达的前两天,乌鲁木齐登山探险队一行10多人穿越冰川谷道到达金矿,其中有董务新的妹妹和弟弟,他们已是人人筋疲力尽,满脚血泡,行动极其艰难,目的是为了能圆看一看两年前哥哥遇难地的梦。 13日,由东陵玉矿出发,才正式开始了我们负重徒步探险之路。代开勋虽然比我年轻一岁,过去也是蓝球运动员出身,但只有50来公斤体重,负重40余公斤难以承受,年轻的阮晓辉虽然年轻气盛,但毕竟也没有经过探险艰苦历程的考验,走不多远,就吃不消了,3人走得很慢。根据经验只有减负,先将食品藏一部分待返回时食用,又将单人帐蓬埋在河滩沙土中,3人共用一顶双人帐蓬。向吐格拜里奇进发,途中仍然十分艰辛,最主要的是肩背负担过重,一路不断有人叫喊:背快断了、腰快断了!只要前面有一块较平的大石头,必然赶快上前休息片刻,路上还要踩着石头过河,虽然河水较浅,但如果翻倒,后果不堪设想。天黑前总算熬到了吐格拜里齐柳树林营地。 吐格拜里齐是个理想的宿营地,大片的柳树和杨树林是天然的庇护所,茂密的森林遮风挡雨,烧柴充足,河水清澈,灌木丛生,除“雪山之王”雪豹和一类保护动物——北山羊经常出没外,狼、野兔、石鸡也是这里常见的野生动物。由于这里日照时间长,风少,较温暖,也是一处优良的冬牧场,每年冬季这里都有4群约1500只家羊放牧越冬。 14日,我和阮晓辉架着身体瘦弱的代开勋穿过刺骨的吐格拜里齐河,进入木扎特河主河道,正式进入无人区,开始了向木札特冰川前进。虽然我们进山后已是第五次减负藏食品,但每人的负重仍在40公斤以上,又经过两天的路途劳累,除年轻的阮晓辉还能稍正常的前进外,我和代开勋已远远落在后面走不动,不减负是无法再前进了。决定第六次减负,又减掉约10公斤行装埋在河滩,阮晓辉又帮着加了几公斤行装。这一天走得累极了,最多行程6公里左右,中途又要穿越数公里的乱石滩,翻越一个大山坡和流沙很厚的洪沟,实在不能坚持时就大声叫喊“妈妈呀”,阮晓辉几次好心劝我,都这把年纪了,该享清福了,再不要爬山了。翻过洪沟,有一段下坡路,感到有点轻松,但稍有点上坡路又要叫喊:“又是上坡。”待宿营时天已黑了,人快累死了,加上翻山坡时风大受凉,我感冒了,除阮晓辉年轻胃口好想吃点东西外,我和代开勋根本不想吃东西,我很快钻进帐蓬鸭绒睡袋中保温。 15日,待起床后吃完早餐,又在阳光照射下晒干晚上结冰的帐蓬和睡袋,出发时已过11点,约行4小时,4公里左右要过河时,进山后的第一场暴风来临,足有十级以上,人根本站不住,3人背着大包背对着风并排坐在河边,大风仍刮得人透心凉,大风不停,过河无望,3人赶快离开河到山边背风处避风,直到黄昏,狂风不止,只好宿营。 每到晚上宿营,也难熬,阮晓辉和代开勋总是累得腰酸背痛,一个喊“肾痛”,另一个又喊“腰快断了”,我则有个怪毛病,每当白天劳累过度后,晚上多梦并大喊,闹得他们既不能安睡并笑话多多。 二、走进“死亡谷” 对木扎特冰川谷道的艰险和恐怖早有所闻,从史料上也查阅了不少有关冰川谷道的记载,1999年5月我第一次到冰川入口处时就已初识冰川谷道阴森险恶的环境,当时冰川谷道天昏地暗,阴风阵阵,河滩接近冰川处,人、牛、马等的尸骨到处可见,令人毛骨悚然。 越接近冰川,神秘和恐怖感慢慢接踵而来,在接近冰川的山谷中遇到几只大乌鸦,还未扎营就不断在我们头顶低空盘旋,几次驱赶也不离开,对人总是纠缠不休,我们很快意识到这里的乌鸦有点异样,它们的举动并非是欢迎远道而来的旅客,而是饥饿难忍,企图向行人讨点食物。另外,数千年来,这条冰川谷道几度繁荣,又几度衰败,沿途则不断有人和牲畜的尸体,供在这里生存的乌鸦食用,食尸体是乌鸦几千年继承下来的习性,遇到过路旅客和牲畜则跟踪和纠缠不休。待接近冰川7-8公里,就能断断续续听到轰隆的冰崩声。 踏上木扎特冰川谷道,已是10月16日下午3点左右。开始遇到的冰川属土尔其山谷型冰川,冰川表面铺满一层沙石,石块小如核桃,大者则有如屋宇,十分难走,翻越冰川,有如翻越万里长城,冰坡连绵不断,没有尽头,待筋疲力尽下来休息片刻时,面部的表情不是疲劳感,而是痛苦难熬的狼狈相,甚至变形扭曲,十分难看。中途有人不断地问:还要翻多少坡?我总是风趣的回答:“还有999道坡。”除了连绵不断的冰坡,冰裂缝随处可见,有的一眼望去深不见底,丢一块石头下去,很久听不到落地的声音,稍有不慎,滑落下去,若干年后,也许会变成化石。途中不时会看到各种动物的尸骨,令人不寒而栗。 17日,是我们进入冰川谷道的第二天,海拔已上升到3300m以上,眼前是一片奇丽的银色世界,冰川的壮美景色尽收眼帘,那一座座耀眼的冰障象无数高大的冰山横卧眼前,冰桥、冰隧道、冰塔、冰洞、冰柱、冰裂缝,一一展现出它婀娜多姿的魅力,令人赞叹,但又无法逾越,我们几次试图攀登通过都没有成功,最后只有仿效古人穿越冰障的老办法,在光滑如镜的冰墙上凿梯而上。艰难的一步步向冰川纵深挺进。 18日,我们已达海拔3500米左右,决定撤离第二个宿营地,找一处相对背风较安全的营地,在雪莲峰下海拔3600米山角下宿营,最后扎营在一座古碉堡遗址内,但这一夜是进山来最难熬和最惨的一夜,我们正好宿营在暴风的风口上,没有屋顶的围墙根本无法抵挡强劲的狂风,狂风象恶魔一样整夜呼啸,摧残着帐蓬内3名已经极度疲劳的脆弱的肢体,帐蓬内变成一座银光闪闪的冰屋,寒冷异常。幸好,我们携带的鸭绒睡袋还可抵御严寒,使人不会被冻僵。 19日,天气晴好,我们在冰川已经苦熬了3天3夜,担心恶劣的天气到来或大雪封山,决定撤出冰川。在阳光照射到营地前的3个多小时的宝贵时间,我和阮晓辉沿山坡爬至海拔4000米拍摄冰川景观和冰川西侧的科学峰。 我们返回营地时,一幕恐怖的景象突现眼前,在我们营地西侧约300米左右的山体上,我们又发现古碉堡遗址,东侧的一个在山角下,西侧的一个则高高矗立在冰川之上突出山脊上,俯视着木扎特冰川谷道的全貌,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接着在山体巨大的几处光滑的汉白玉表面,一排整齐的石刻文字吸引了我们,我们开始激动起来,经过在300米左右山体上寻找拍摄,除在几处巨大的汉白玉山体上有大面积排列整齐的我们不认识的石刻文字和图形外,其它大如屋宇和稍大的几十处石头上均出现清晰的哈、维文石刻。比较古老的文字和图形大都雕刻在大面积汉白玉石体上,因历年风吹雨淋,表面大部分附着薄薄一层绿黑色的苔藓,非考古和文物专家是无法拍摄到原始内容的,其它比较清晰的石刻文字从所能辩认的年代统计,大部分在1946年到1958年之间,年代在50年、60年左右。 在寻找和拍摄石刻文字和图形时,眼前的一暮使我们惊呆了,顿时我们感到无比恐怖。原来在一些巨大石块下的洞穴中,无数无名尸骨突现眼前,整个山谷就象一座大坟场,尸骨的外围都用小的石块垒成低矮的围墙,最多的一个洞穴中竟有4颗人头骨,有的尘土覆盖下的衣服、腿骨、手骨还清晰可辩。在东西长约百米宽约百米的面积里初步统计,有尸骨的洞穴约20余处,尸骨约在30-40余具以上,象是经历了一场战乱和屠杀,或者冰川谷道经历了一次严重的自然灾难——大雪崩。为了保护这一新发现的历史遗迹和不解之迷,我们仅拍摄了部分图片,更科学和系统的挖掘和考证有待专家去完成。 “死亡谷”——木扎特冰川谷道,这一新的概念顿时浮现眼前。 返程的路并不轻松,虽是下山,但却应了人们经常念叨的一句老话:“上山容易下山难”。多年来在登山和穿越冰川的历程上,我跌跤的记录很少,但在木扎特冰川下撤途中,从开始到走出冰川,不断跌跤,其它两名队友失足跌倒多次,有时摔得很重,背着大包,人头也朝下,十分危险,3个人足足跌了十多次跤。穿越冰川,步步潜在危险,随时要保持高度清醒,否则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极易造成人员伤亡。 三、雪豹考察取得丰硕成果 “雪山之王”——雪豹这一神秘和世界极珍稀保护动物,已被国际雪豹基金会主任汤姆博士确定为新疆重点考察项目。选择阿尔泰、天山托木尔峰地区和塔什库尔干三个点作为中国考察雪豹的主要范围。这次木扎特冰川谷道考察,是做好前期基础工作,对今后几年雪豹考察项目确定重点地区和范围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这次考察,由东陵玉矿营地出发约2-3公里,就在东陵玉矿和科克奇山口遇到雪豹的主要猎食对象——北山羊约50只左右,木扎特河滩西侧山角下接近科克奇山沟沙土地上又发现两只雪豹并排行走的新鲜足迹。在越过吐盖特里齐河进入木扎特谷道无人区近10多公里的途中,又遇到北山羊两群共60只(45×15),河滩沙土地上雪豹活动足迹濒濒出现,比较新鲜的足迹印痕5处。进入木扎特冰川谷道10多公里海拔3600米的山脊上,北山羊的足迹和粪便遍布山坡草地,发现一处雪豹足迹和粪便。待我们由木扎特冰川下撤到达海拔2600米左右的塔木格塔什时,北山羊群在河滩上留下的新鲜足迹和粪便随处可见,多处发现雪豹足迹和粪便,突然我们眼前一亮,山角下发现一具雪豹猎食不久留下的北山羊完整骨架,约15岁左右,周围明显留有雪豹足迹,沿山边朝乌库尔冰川伸入3公里寻找雪豹活动痕迹,又发现北山羊头骨3架和2处雪豹粪便。 20日,我们沿木扎特主河道西侧山边考察,沿途北山羊和雪豹活动痕迹不断,约行6公里左右,在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内,雪豹成排的新鲜足迹,粪便、北山羊关骨频繁出现,抬头望去,山腰上出现10多个适合雪豹隐藏的山洞,晚上,我们就宿营在山洞下河滩灌木林中,9点左右天刚黑下来,我们架起篝火,就断续听到300米以外的山上雪豹“呜呜”的叫声。直到晚上3点,雪豹还在叫,不过叫声的方向由南侧转到北侧。这个季节是雪豹发情交配季节,雪豹不断吼叫是在召唤配偶。多年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听到雪豹长时间吼叫,3人都感到激动、自豪和有成就感。 22日我们宿营在吐格拜里齐冰川铁勒勒库坦河滩时,晚上又听到雪豹的叫声,并在对面坦什库坦山坡草地上观察到22只北山羊,据在坦什库坦放牧的牧工托乎提观察提供,在坦什库坦有45只北山羊,吐格拜里齐冰川也是北山羊和雪豹濒繁活动地区之一。 据我多年来在托木尔峰地区木扎特冰川谷道、琼台兰、小台兰和英沿雪豹4个主要分布区的考察、雪豹在托木尔峰地区的分布和数量在全疆属最多的地区之一。这里人迹罕至,雪豹的主要猎食对象北山羊遍布全境。同时,近年来雪豹猎食家畜现象濒繁。这次考察,仅县包孜东牧场在科克奇山沟放牧的牙生,托乎提等4群羊在6-9月放牧期间就被雪豹吃掉60多只,大黄水山沟放牧的柯族牧工二根35只山羊被吃。据我多年考察,初步估算,托木尔峰保护区及周边的拜城县、库车县、乌什县、阿合奇县等山区雪豹的种群数量在100-150只以上,具有重要的科研价值。
四、探险的勇士 这次木扎特谷道22天探险考察,时间之长,路途的艰险是历次探险未曾遇到过的,对最年轻又第一次经历这样艰苦探险历程的阮晓辉来说,有这次探险经历,可称得上是一名名符其实的探险勇士。早在下撤到木扎特冰川的19号已经是我们这次踏上探险之路的第16天,疲劳和伤痛使阮晓辉和代开勋的思家情绪明显表露出来。 原计划考察的三个大冰川也只好放弃一个,到气候较温暖的吐格拜里齐冰川再做短暂考察后迅速回家。 24号,我们扎营在吐格拜里奇铁勒勒库坦不远处的冰川口,决定让腿痛的代开勋守营地休息,我和阮晓辉轻装深入冰川考察拍摄,9点半左右由营地出发,经过5个小时艰苦跋涉,于2点半约穿越冰川十公里左右,我在前面穿过山边一个约90度的山坡后,阮晓辉在我身后约4米处突然“妈呀”一声跌倒在一块较平坦的山坡上,如果原地跌倒下面就是悬崖,后果不勘设想。跌倒后,阮晓辉满脸痛苦的表情十分难看,紧闭双眼,象一还未曾离开过妈妈的幼童,抱着伤脚不断地呼唤“妈呀,妈呀”。原来,阮晓辉年轻打兰球时脚受过重伤。这时又伤得不轻,我们又准备不足,未带扭伤的有效药品,我也显得手足无助。雄鹰展翅飞翔靠翅膀,勇士伤了脚穿越冰川十多公里的艰险路怎么行?不走出冰川又是死路一条。距天黑还有约5个多小时,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在天黑前拼死冲出冰川,奔回宿营地,才有生的希望。开始,我试着搀扶阮晓辉慢慢爬上一个冰坡,阮晓辉疼痛难忍,迈着寸步艰难向前移动,随后,又忍着极大痛苦试着摆脱我向前迈进,每走一步都要忍受剧烈的痛疼,在疼痛难忍时竟想放弃前进,让我在前面先走不要管他。我怎么能抛下勇士自己先走呢。无奈,我只能用亲情语言来鼓励他,也许人在绝望时想到亲人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毅力坚持往前走,虽然前进速度十分缓慢,但还是在走走停停的节奏中坚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向前移动,天黑前约一个半小时天气由凉开始变冷,我开始加穿衣服,但阮晓辉却痛得满身大汗,开始是脚痛,最后疼痛又延伸到整个小腿,就这样,经过5个多小时和疼痛的顽强搏斗中,勇士冲出冰川,在生与死的较量中大获全胜。 往后的几天,要想走出大山,还有近70余公里的崎岖山路,拖着伤脚,背着30公斤左右的大包,是一般常人难以忍受的。27号,眼见要大雪封山,这一天,经过10个小时拼搏,总算冲出大山,摆脱被大雪封山困死山中的险境。在最后冲出大山的3天中,阮晓辉先后又7次扭伤,7次爬起坚持了下来,令人敬佩! 在离开吐格拜里齐营地返程时,根据季节和经验,预感到大雪要降临了。3个人的神经都很紧张,尽快冲出大山是大家的共识。果然不出所料,在我们要离开东陵玉矿的10月28日,刚起床,云雾就笼罩了整个山谷,预示着一场大雪来临了,匆匆吃完早餐,背起大包就急速赶路,开始先下起毛毛细雪,一个小时后雪粒变大,周围的山体和河滩开始变白,大家心情紧张起来,每个人不免又加快脚步,落在身上的雪花开始又熔化打湿部分衣物,虽然赶路,但都很累,还是老办法,不断找较平坦的石头坐下休息片刻,不一会,石头上的雪花又沾满屁股,打湿裤子。 待我们到达乱石滩金矿时又累又冷,金矿已撤点,仅剩河南石师夫一人留守矿点,我们用留在矿点的一盒红烧鸡肉罐头和一根火腿肠做了一顿热汤泡干馕,吃完后石师夫又拿出药酒让我们喝两口驱寒,吃饱喝足,人人精神倍增,又赶忙上路。 不知为什么,大家虽然十分疲劳,但不用催促,3个人都不约而同加快脚步往前赶,阮晓辉再也不喊脚痛了,代开勋平日总是行动很慢和远远落后的习惯也没有了,奇迹出现了,代开勋有时竟远远跑在我和阮晓辉前面,待快到英买里广汇石材矿点时,代开勋感慨地说:“今天真是终生难忘。”这时的代开勋哪里象是一个老者?一个弱者?俨然是一个年轻体壮的勇士。经过10个小时的拼搏和急行军,我们终于冲出重围,免遭大雪封山之苦。
五、三人失踪,牵动亲朋好友和北京 木扎特冰川谷道探险考察,按原计划10天时间,于10月20日左右返回,然后和新疆科学分院动物专家马鸣研究员一行会合,对托木尔峰地区的雪豹进行约半个月的综合考察。但由于我们进山后资金、交通和路途艰险等困难,未能按预定时间返回。10月19日,马鸣研究员一行5人来阿克苏时我们已进山11天,他们随即驱车180公里到达木扎特冰川谷道的东陵玉矿寻找我们并进行考察,经4天沿途对矿点和牧业点走访,距进山已半个月,我们仍渺无音讯。马鸣先生由原八一农学院毕业实习到现在成为知名动物专家的近20年时间,在动物研究和考察中,和我进行长期合作和交流,个人交往密切,对我们的安全十分担心,随即发短信报道我们失踪的消息,温宿、阿克苏的家人、朋友都紧张起来,无时无刻都在牵挂我们的安危,不断打电话到处寻问,并了解我们去木扎特冰川谷道的路线情况,远在北京的中国绿色时报编辑部主任胡勘平先生、自治区环境科学研究院李维东副研究员、夏咏女士,新疆自然保育基金会驻北京办事处的程芸女士等同时得到我们失踪的消息,也都焦急万分,待我们返回时,胡勘平先生在电话中说:“你把人都吓死了。”阿克苏保险公司王建强总经理也关心打来电话:“以后再不能这样了。”还有好友石栓虎地质工程师,登山探险爱好者马寿力、张明、陈伟东等都在关注我们安危,真应该感谢他们。当我回到温宿粮食局家属院时,正好碰到在院子晒太阳的妻子郭玉霞和李良秀,妻子沉着脸无奈地说:“野人回来了。”其实,她不仅牵挂我的安危,更担心和我同行的阮晓辉,代开勋出现意外时无法向家人交待。 探险,不仅仅是艰辛,还时刻有生与死的考验,一次新的发现,一个个丰硕的成果背后,都有无数惊险的故事,有时感到成果是用生命换来的,成果丰硕,生命无价,没有经历过艰难险阻,生与死的洗礼,哪会有胜利后的喜悦、自豪和成熟。 魏顺德 04-11-11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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